作者:潘釔天
波蘭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指揮官 Rudolf Hoess 的後代 |
由以色列導演 Chanoch Ze’evi 拍攝的紀錄片「希特勒的孩子」,講述希特勒身邊的納粹高級軍官的後代,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家族,曾經犯下屠殺猶太人的行為,導演的家族長輩也曾被關在集中營裡,身為「被害者」的後代,我覺得他想向「加害者」的後代提出 3 個問題:
- 你小時候知道你的家族所做的事情嗎?
- 你們這一代如何看待家族曾經做的事?
- 你現在過得如何?
納粹軍官
導演試圖透過各種曾經與希特勒和納粹親近的人,從他們的記憶中尋找這段大屠殺的始末,因為當今的德國社會,仍有些極右派的歷史學者,認為希特勒與納粹並沒有大家認為的那麼殘忍,所有的屠殺和酷刑都被刻意放大了。
他選了一些納粹高級軍官,比較知名的是:
- Hans Frank:納粹在波蘭的指揮官
- Hermann Goering:希特勒指定的接班人。
- Heinrich Himmler:親衛隊首領,負責執行屠殺猶太人。
- Rudolf Hoess:第一座集中營,波蘭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的指揮官。
而這些納粹的後代,在紀錄片中沒有變聲、馬賽克,以真面目接受訪談。其中一位後代,她的爸爸曾經是普拉佐(Kraków-Płaszów)集中營的指揮官,據她描述,小時候他們一家就住在集中營旁邊。
某天,她問媽媽:「爸爸是不是有對猶太人做不好的事情?」
媽媽:「好像有吧!」
「他有殺猶太人嗎?」她繼續問。
媽媽:「有。」
「殺了幾個?1 個?2 個?3 個?還是更多?」
她回憶,後來媽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驚恐,然後衝進房間拿皮帶往她身上抽打,隔天她身上有好多瘀青。
而奧斯威辛集中營指揮官的後代,跟著導演回到波蘭,原來以前他家也在集中營附近。他們在營區裡,正好遇到來參訪的遊客和學生團體,其中一名女孩向他發問:
「你對於你的家族曾經做的事情感到抱歉嗎?」
女孩的句子說到一半就泣不成聲。
「我的親人…就是死在集中營裡…」
「我很抱歉,對於我的家族曾經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後代回答時,眼中有淚。
波蘭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 |
納粹後代的生活
其他後代表示,他們的兄弟姊妹或其他家族成員,對要背負屠殺的歷史的態度非常兩極。有人極力反對承認這段歷史,有人卻積極找出各種史料,赤裸裸的呈現屠殺的真相。
「我們也想愛自己的家人,於是我想找到我有愛他們的理由,我想找到他們其實曾經有幫助過猶太人的證據,而不是殺害他們。
但是我找不到。」
後代中有人移居美國;有人甚至嫁給了被迫害的猶太人後代;有人到處演講、出書,向人講述他家族的罪刑;有人甚至希望被別人認為是瑞典人,或是其他國家的人,只要不是德國人就好,努力隱藏自己的德國身分。
「德國等於納粹」,對許多歐洲人來說,是難以斬斷連結的印象。
結局
歷史由許多故事組成,一般的故事都會有結局。
「但是這段屠殺的故事,是不會有結局的。」
導演在影片最後的獨白。冰冷的像集中營外,腐朽的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