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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31日

破曉─致黑蝙蝠中隊


(獲 2011 第 29 屆全國學生文學獎 新詩 佳作)

作者:潘釔天




(一) 最低安全高度

雲很低,很沉重
黑色的機翼撐開前方
即將下沉的地平線
傍晚的跑道上嚴禁任何話語
縱然我們的靈魂,都像隻蝴蝶
機艙外的晚霞是天堂
附屬的花園

海峽是一條政客的領帶
又黑又深,每晚我們至少巡視一次
在雲層裡俯瞰沉默的水流
偶爾輕聲的呢喃
想偷偷解開歷史的情節
與時間的條約
此時我們也在座艙裡
試圖解開冰冷的扣環與安全帶
讓靈魂溫暖

前方的陸地浮現殘缺的輪廓
我們將尊嚴降到
最低安全高度,無線電與
後方的家鄉
開始靜默

(二) 空降

我們利用敵方的夜色掩護
儘管這裡的黑夜
據說都有無情的性格
底下的目標總是沉睡著
彷彿戰爭與他們的宿命無關

頭頂上的星辰
是我們唯一可以目視的和平
星球與星球間親膩著
親吻我們每晚的航線
犧牲在這片醜陋的森林
是我們自願成為戰亂之中
也許可以化解
仇恨的種子,空降在
誤解仇恨的戰場

我們墜毀的和平
在破曉時似乎總是無人傷亡